不见冬青(已流浪,看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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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ky 不要拆逆 洁癖很严重

不妄自菲薄 不过分尊大 坚持尊重角色 努力贴近原著

【霄山】沪上旧轶(11)

霍震霄 x 陈山

时间线发生在惊蛰原著之前,后续涉及原剧情会有相应改动。文中存在原创人物。

有历史bug(dbq)没什么大纲,随缘写写。







  霍震霄独自开车抵达宝珠弄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六点了。

  陈山一家正在屋里吃饭,他在门口无声无息站了几分钟,还是陈金旺最先发现的他。

  “小霍?”陈金旺朝他招手,“进来坐。”

  霍震霄听话地欸了一声。陈山闻言从碗里抬起头,说:“你这是半路车抛锚拿去修了是吗?”

  他口气有点冲,被陈金旺拿着筷子要敲手背,手腕一扭灵敏躲了过去。陈夏从桌上拿起一个包子递过去:“霍哥哥,这是我今天刚蒸的,你尝尝,小哥哥说很好吃的。”

  霍震霄笑着说好啊,抬手要接,陈山又讲:“他不吃。”

  陈金旺不满,正要训人,被霍震霄打断了。“吃啊,为什么不吃。”他拿过陈夏手里热乎的包子,“刚好一路开车过来,有些饿了,谢谢小夏。”

  “行,那你吃吧。”陈山挑着看好戏的口吻,“萝卜丝馅儿的啊。”

  霍震霄抬手的动作便一顿。他挨着皮咬了一口,但陈夏包子做得太实在,皮薄心厚,这一口还是吃了不少萝卜丝到嘴中。他勉强咽下去,眉头忍了忍才没皱起,陈山就捧着碗冲他很热烈地笑了一下。

  陈山猛扒了几口饭,然后把碗筷放到了桌上。“我吃好了。”他站起来,看了看黑漆漆的屋外和被夜风刮得左右乱晃的瓦间野草,“有什么事儿进我屋说吧。”

  霍震霄正长痛不如短痛地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没法答话,只能艰难地点了下头。陈山看了他一眼,伸手从桌上顺走一杯热水,晃晃悠悠地进了自己的那间睡房。霍震霄和陈金旺陈夏打了声招呼,随着人进了屋,反手把门给带上了。

  “喏。”陈山把水递过来,“我没喝过,干净的。”

  霍震霄接过,总算靠着白水把嘴里的萝卜味压了一半下去:“没事儿,没那么多讲究。”

  “我讲究,行了吧。”陈山没好气。他用脚将一个木凳勾到霍震霄跟前,自己随性往床上一坐,开门见山道:“姓沈的下午修好鞋就走了,你来晚了。”

  霍震霄把凳子往前挪了挪,在离人半米远的地方坐下了:“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话倒是没说多少,主要就是喊了我的名字。我怕菜刀和宋大皮鞋被牵连,便随口糊弄过去了,说不认识。”陈山从床柜里摸出了白日里沈正塞给陈金旺的那袋所谓的戒烟丸,“但他走时给了我爹这个,说是戒烟用的。”

  霍震霄拿过来看了看:“这药是假的。”

  “我知道。”陈山说,“这药丸是用中药里的百味散和鸦片灰做出来的,说是能戒烟,实际上吃了后毒瘾会越来越大。以前我在烟馆门口就碰到过卖这骗人玩意儿的老戒。他妈的......”他骂了一声,“吃了这东西,没瘾也得染上瘾了。”

  霍震霄把“戒烟丸”捏进手里,似乎是不打算归还了。陈山见了,也没拦着。“沈正那天晚上在码头并没有被警察抓获。”霍震霄说。

  “跑了?”陈山诧异,“成东不是说除非跳江,不然不可能逃掉的吗?”

  “我们也不清楚。”霍震霄讲,“那夜本就雾大,沈正惯会隐匿自己,一时不察让他溜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山忍不住嘲讽:“霍少爷,看来你的手下办事也不是多利索嘛。”

  霍震霄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那倒确实如此。”

  陈山就哽了下,想起了自己一枪都没打中杜重。“......那杜重呢?还有那批毒品。”他问,“就对浣水帮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影响还是有的,但不多。”

  “因为日本人插手了?”

  “对。”霍震霄不怎么意外,当包打听的有时候就是能消息灵通得比报纸还快,“具体是谁不得而知,只打听到是梅花堂里的一个比较高层的人物。”

  虹口日租界里的梅花堂算是如今上海滩令人闻风丧胆的地点之一了。尽管自去年汪伪政府成立后,那里对外已改名成了最高军事顾问团,但人们还是更习惯称它为梅机关。据说活人进去只会有两个结局,要么成为汉奸,要么成为死尸。陈山以前想过这两种选择不管哪一样都烂得要命,因此最好的活下去的办法就是离那栋阴气森森的小楼远远的。

  陈山搞不明白:“日本人救杜重干什么?发展他做内奸?”

  “梅机关的现机关长影佐祯昭当年刚来上海的时候曾拉拢过青帮进行鸦片贩卖,以将资金输送给关东军。后来淞沪会战爆发,日本人想继续互利共赢,我爹以年龄大为由闭门相拒,陆昱晟则持中立态度,唯一愿意积极配合的张万霖去年也被保镖打死在了家中。”霍震霄慢慢讲,“合作的游说对象自然而然就转移到了我的头上。”

  陈山愣了愣,没想到霍震霄就这么直白地把这些事说了出来。他虽然不了解内情,但当了包打听这么些年,对青帮三大亨这几位上海滩风云人物的一些事迹还是有所耳闻的,当然,这些道听途说的内容大多是些负面评价。张万霖公开投日叛国尚且不谈,青帮在上海大肆开设赌场妓院,绑票勒索,坐地分赃,还当街屠杀过群众,在大部分平头百姓心中无异于恶人的存在。

  陈山清楚记得十岁那年他和陈河一齐去虹口公园游玩——现在那里已经被日军改叫作新公园了。回家的路上他们途经宝山路,遇到了上海总工会组织的工人游行。当时陈山正试图把一只随手从草地上逮来的蛐蛐悄悄扔到哥哥身上,而后枪声便响起了,他被挤翻在地,有人从他的身上踏了过去。陈河把他从地上背起来,没命地往动乱的人潮外跑,陈山就眼睁睁看着那只蛐蛐欢快地蹦跳着离自己越来越远,而后被一只军靴踩在脚下,瞬间变成了粉齑。

  他惊吓过度,回去的当晚便发起了高烧,几天没退,是陈金旺请了神婆叫魂给治好的。不过陈山觉得这跟神婆没什么关系,纯粹是他命大身体好才熬了过来。后来他从报纸上得知那天游行队伍里死了大约有百来人,开枪的是蒋总司令的兵,还有被收买的青帮分子。陈山庆幸那日自己出门前听了陈河的话,没有带上尚还年幼的陈夏。一九二七年四月十三日,他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日子,那是他人生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死亡,那感觉很不好,陈山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陈山看着面前的霍震霄,又想,当年的霍震霄在干什么呢?根据他听来的小道消息,那时候的霍震霄应该已经和母亲去到天津生活了,并没有经历那场风波。最后陈山讲:“你爹和他那帮兄弟这些年在上海可做过不少‘好事’。”

  霍震霄沉默了会儿,说:“我知道。”

  “那......你同意了吗?和日本人合作?”

  “没有。”

  陈山松了一口气。

  “但无论是青帮还是永鑫公司都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不同意并没有多大的用。”霍震霄望着手里的“戒烟丸”,“一些生意还是存在,只不过不再经我的手流通罢了。”

  陈山便觉着霍震霄虽然看的是假药,可又不仅仅是在看假药。他听人讲了这些,捋了捋思路,大致想通了其中的一点弯弯绕绕:“所以日本人救走杜重,很可能是想借浣水帮的手来打压你?”

  浣水帮的势力虽不及青帮,但在这十里洋场还是占据了一席之地,一般人招惹不得,如果再有日本人为其撑腰,霍震霄这年轻的青帮一脉便未必能在斗争中占得上风了。“政府需要青帮帮他们掌控上海,自然会对某些交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霍震霄说,“所以只要我倒下去,日本人的烟土买卖就能借着永鑫公司大肆横行。至于青帮和浣水帮谁能在沪上更胜一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两枚棋子的选择题。”

  陈山越听,越觉得霍震霄不该和他探讨这些问题:“那他们找我干什么?”

  “你是我身边的新人,他们当然会调查你。”

  “我就是一个保镖,半个打手。”陈山不以为然,“还是临时的,调查我能有什么用。”

  霍震霄意味深长地看他:“我从来不随意挑选身边人。”

  “是吗?”陈山嗤之以鼻,“我看你挺随意的,找个破借口逮着个人就能用。”他顿了顿,又不情不愿地问道:“......你那个叫牛犇的兄弟咋样了?腿好了吗?”

  霍震霄轻笑了一声。“差不多了,过段时间应该就能出院了。”他忽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很精致的长条门票,上面印着米高梅的字样,“喏,拿着。”

  陈山狐疑地接过,看了看上面的宣传语:“除夕歌舞晚会?”

  “主办方花了大手笔,特邀了歌星白虹,就是唱《晚玉香》的那个,还有楼春会的池小楼。”

  “给我这个干嘛?”

  霍震霄轻松地说:“晚会后天晚上八点开始,你和我一起去。”

  “我疯了?”陈山不可置信,“大过年的我不在家陪你去什么狗屁晚会?”

  “我对这个也没什么兴趣。”霍震霄双手叠在身前,“但这门票是日本人给的,今天下午刚送到我办公室的。”

  陈山想起了下午和人通话时的情形:“就我和你打电话有人敲门那会儿?”

  霍震霄点头:“而且只给了两张。我花了一个下午想办法,也没能把票退掉。”

  陈山把门票甩了回去:“那让陈峥陪你去,我不去!”

  “你猜沈正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宝珠弄,还那么巧就找到了你兄弟的摊子?”霍震霄平静地晃了晃手里的药丸袋子,“陈山,坐以待毙只会让你成为别人口中的肉。”

  陈山安静了一会儿,想了些什么,笑了。“我说你刚刚为什么跟我讲了那么多事情。”他盯着人,“我要是不同意,你就该考虑灭口了吧,霍大少爷?”

  霍震霄没回答。“除夕晚上我过来接你。”他把门票放回了陈山的大腿上,轻拍了拍,“之前给你做的衣服还没扔吧,就穿那套去。”


  -未完-


*由于《远大前程》里的三大亨皆有原型,所以文中三大亨的事迹有参考原型人物生平,即霍天洪--黄金荣,陆昱晟--杜月笙,张万霖--张啸林。

本章提到的屠杀事件即1927年的四一二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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