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冬青(已流浪,看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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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ky 不要拆逆 洁癖很严重

不妄自菲薄 不过分尊大 坚持尊重角色 努力贴近原著

【霄山】沪上旧轶(03)

霍震霄 x 陈山

时间线发生在惊蛰原著之前,后续涉及原剧情会有相应改动。文中存在原创人物。

历史相关部分会有bug,没什么大纲,随缘写写。





  陈山混混沌沌地回了家。

  他进门的时候被绊了一下,脚背咚地撞在门框上,陈夏就循着响动从屋里走了出来。

  “小哥哥。”她在黑暗中摸到陈山立刻从脚上收回的手,“你去哪里了呀?”

  陈山疼得直倒气,又迅速平复了呼吸。“去给你拿好东西了。”他把嗓音放得很缓,随后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巧的东西轻轻放到了陈夏的掌中。

  那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巧克力,包装上印满了叫人看不懂的洋文,是陈山离开永鑫公司时霍震霄给的。霍震霄说完要求后,陈山便从皮椅上站了起来,准备往外面走。他觉着自己昨天早晨骂出口的那句话果真是没有错的,霍震霄就喊住了他,从花梨木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那块精致的糖。陈山起初没有接,露出戒备的神色,霍震霄便说“是甜的,不是黑巧,没给你放毒”,陈山就慢慢张开了手心——他不懂什么黑巧白巧,但他知道陈夏喜欢偏甜的东西,他得把这个带回去。

  当他把巧克力收起来的时候,霍震霄就明白这次谈话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他清楚陈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陈山讲,你不要命了?又说,还不如你给我当保镖,口气呛得要命,连陈峥都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办法。“老霍,不是我小瞧陈山兄弟啊。”他说,“浣水帮那群顺鸟儿可不是东西着呢。”言外之意就是陈山恐怕担不起贴身保镖这个位子。

  但霍震霄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摆了摆手叫陈山走掉,仿佛这个决定他已经深思熟虑很久了。陈山在回宝珠弄的路上,觉得这一切比做梦还要不真实。他想,搞不好到时候一个擦枪走火就得交代在吴淞口码头了,又或者交易顺利完成后霍震霄会把他灭口,但当他碰到口袋里那块硬邦邦的巧克力时,他又认为自己该拼上这么一拼。

  陈夏隔着糖纸闻到了浓厚的醇香,很是惊喜:“是糖吗?”

  “对,是巧克力。”陈山忍不住跟着微笑起来。“这种的是甜的。”他想起霍震霄的话,有点不确定地学道,“不是......黑巧。”

  陈夏记得上一次吃巧克力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还是大哥陈河从北平寄来的。那时她还没有被病魔夺去光明,巧克力很苦很涩,她咬了一口后便没再吃了,剩下的都交给了陈山解决。陈山就边喝糖水边嚼着,皱着脸站在陈河的房间里想等人回来了一定要好好说说这事儿,结果陈河就一直没再回过上海,好像读了个书就把家给读丢了似的。

  在陈夏的认知里,陈山是永远不会欺骗她的,于是她高兴地把巧克力攥紧了:“小哥哥,你从哪儿拿到的呀?”

  陈山的嘴角就僵住了。他没法讲是买的,这种洋货他们平时见都见不着。陈山望着妹妹好奇又空洞的眼睛,嘴唇开开合合了好一会儿,最后说:“......是一个朋友给的。”

  那天晚上陈山依然没有睡好,他总预感会有什么事要发生。第二天早上他蹲在家门前喝稀粥,把腌好的脆萝卜条咬得嘎嘣作响,看着远处冰冷的太阳艰难地从地平线上爬了起来,接着陈夏坐到了他身边,把一个很小的纸折的帆船递到了他的掌心里。

  帆船花花绿绿,是用昨天那块巧克力的包装纸叠的。陈夏折帆船的方法仍旧用的是小时候陈山教的那种,样式很简单,一头一尾,中间再突出来一个尖。当年十几岁的陈山很喜欢站在黄浦江边听汽船的鸣笛声,他望着高大的轮船从各个码头起锚远航,平稳地消失在清晨或傍晚的雾气里,像一只只自由远去的鸟儿,陈山就幻想着在未来的某一天里,自己带着陈河、小夏和老东西,可能还有爱人和孩子,欢笑地站在船只的甲板上,风把他们的头发吹得很乱,然后将他们送往每一个想去的地方。

  陈夏的声音听起来很甜蜜:“小哥哥,这个巧克力比大哥之前送的要好吃多了。”

  陈山把帆船捧在手里。陈夏的帆船折得并不算好,她把船头叠得很大,导致整艘船看起来更像一只头重脚轻的蚱蜢,但陈山还是说:“小夏,你折得真好。”后半句话他没有讲出口:如果你还能看得见,一定可以折出世界上最好看的东西。

  陈夏很快乐地笑了,也就是这时一辆空荡荡的黄包车突然停在了宝珠弄的堂口。车夫从车上跳下来,走到里弄的中央朝周围的乡邻喊:“陈山先生在吗?哪位是陈山先生?”

  所有人就都齐刷刷地看向了陈山,陈山因此有点窘迫起来。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称呼过。他把端着碗的那只手举起来,车夫就两三步跨到他面前,很恭敬地对他说:“陈先生,霍少爷让我来接您。”

  “哪个霍少爷呀?”陈夏问。

  “哦,就是......”

  “是我的一个朋友,新认识的。”陈山急急打断了车夫的回话,“家里是......是做生意的。”

  他不太敢在陈夏面前坦白是霍震霄,尽管陈夏或许压根就不认识霍震霄是谁。自打日军驻扎上海以来,永鑫公司的名声便在百姓心中每况愈下,加之八一三事变后二老板张万霖公开投日、大发国难财,青帮三大亨更是一夜间沦为申城民众暗自唾弃的对象,霍震霄作为三大亨之一霍天洪的儿子,自然也逃不过被批判。陈山并不想让陈夏知道自己和霍震霄有了什么瓜葛。

  陈山把纸帆船仔细收进口袋,拿衣袖抹了下嘴,叫陈夏好好在家陪陈金旺,自己则起身跟着车夫上了黄包车,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车夫拉着车一路疾跑,大概过了五分钟,陈山收回了打量街景的目光,开口问:“不是去永鑫公司?”

  宝珠弄坐落在公共租界中,而永鑫公司总部则在法租界惟祥里,按理该是一路南下。车夫边跑边答,风把他的声音撞得很不真切:“陈先生,霍少爷在佰锦楼等您呢。”

  佰锦楼是广西路上的一家成衣店,以多样的时尚潮流与不菲的衣衫价格闻名上海。陈山的脑子被这三个字搅成了一团浆糊。车子抵达佰锦楼时霍震霄已独自等在了店铺门口,一只手背着,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块黄松糕。他把最后一口黄松糕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很悠然自得地走了过来,说:“本来也给你准备了,不过你来迟了,我有点饿,就都吃了。”

  “我吃过早饭了。”陈山讲,“而且我也不喜欢吃黄松糕。”

  “哦。”霍震霄说,“我还以为你喜欢吃甜的呢。”

  陈山抿了下嘴,霍震霄又问:“巧克力味道怎么样?”

  “没吃,扔了。”陈山撇开眼,看了看佰锦楼古韵古香的三字招牌,“你,你喊我来这儿干嘛?”

  霍震霄就用很平淡的、宛如拉家常的口吻说:“给你买衣服。”似乎并不介意自己昨日的一番好意被人给糟蹋了。

  陈山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保镖就该有保镖的样子。”

  霍震霄说,而后他伸手握住了陈山的小臂,将陈山那身洗得发白的老旧布衣抓出了更多的褶皱,陈山就被人拽着往佰锦楼里走去。他感受到霍震霄的手劲很大,远比他本人看起来要有力,五指像握军棍一样紧箍着,陈山便第一次真正意识到霍震霄确实是军校出身的人。

  店里没有客人,甚至连店员都不在,只柜台后站着老板,看样子是特意清过了场。佰锦楼的老板姓沈,单名一个堂字,是个大约三十出头的男人。霍震霄很熟络地与人打了个招呼,继而把陈山往人跟前推了推:“我的贴身保镖,给他买件衣裳。”

  沈堂就用他古井无波的目光打量起陈山,这让陈山感觉自己像是一具被剥了皮肉的骨架子。他有些不太自在,被人抬起手臂、拿着皮尺围上腰和胸时身体都僵硬起来,沈堂便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毫无情绪地说:“别绷这么紧。”

  陈山就在霍震霄的轻笑声中恼怒地红了点耳朵。

  “不用太复杂,轻便点就行。”霍震霄说。

  “那就中山服和西裤。”沈堂量好了尺码,收起皮尺,“急着要?”

  “对,你这儿有现货么?”

  “得从仓库那边调,大概明天下午到,来得及么?”

  “行,到时我叫人来取。”

  陈山仰着头听两人在耳边聊来聊去。他企图把自己置身事外,于是便看起了四周挂着的用以展示的衣裳。他的视线很快锁定在一件漂亮的红色长袄上。那件袄子很修身,颜色艳而不俗,领口和袖口处还有一圈柔软的纯白羊绒,陈山就盯着它看了很久,他在想象陈夏穿上会是什么样子。他想得很入神,以致于霍震霄喊他第一声的时候都没有反应过来。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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